汪波：马蹄——甘蔗马蹄露 儿时的记忆

马蹄田里的游戏

每次见到马蹄，想起来的都是母亲和家乡的味道。每年的冬天，母亲都会用从田里挖起来的新鲜马蹄，洗净后配上甘蔗、冰糖，用文火，在土灶里熬出汤色红润的甘蔗马蹄露，盯着我和妹妹一定要喝完一大碗，并且要求我们马蹄要连着皮一起吃下去。母亲说，这样可以预防感冒。

每年，父亲和母亲都会留下几分地，在晚稻移栽时节，种上马蹄。稀稀地种在田里的马蹄，随着地下根茎的扩张，两个多月后就会变成满田的绿色。马蹄的叶片中腔空空，并且长着白色的横膈膜，拿手一摁，就会噼啪作响。我和小伙伴们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儿时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而纯粹。到了冬天，排干水后的马蹄田逐渐干涸，马蹄的地上茎叶也逐渐枯黄，这里就成为了孩子们的乐园。我们会在铺满马蹄枯黄茎叶的田里打滚、嬉戏，直到整个田的茎叶全部被压倒。有时候，疯玩过了头，难免身上粘上泥巴，回家会被父母责骂，但是依然不能浇灭第二年去滚马蹄田的热情。

挖起来的乡愁

每年的春节，住在城里的亲戚回乡拜年，只要天气晴好，总少不了一个重要的环节——到田里挖马蹄。爸妈忙着招呼客人，我就会充当向导和帮手，去田里帮忙挖马蹄。马蹄一般都是长在耕层的中下部，所以，挖马蹄时必须要特别小心。最好的工具是钉齿耙，如果是用铁锹，则不能一下子铲到底，否则很可能就会将地里的马蹄铲破。挖起来的马蹄，红红的外皮裹着泥巴，那是大自然最好的馈赠。回到家，打上一桶井水，将马蹄清洗干净，削去外皮，里面就是白白的马蹄“果肉”，咬上一口，清脆香甜。

翌年开春，早稻插秧前，翻耕后的马蹄田里会灌上水“泡田”，这是农民需要完成的重要步骤，也为孩子们带来了另外一种乐趣。随着气温的回升，漏在地里没有被挖出来的马蹄，会悄悄发芽。等它的叶片露出水面，顺着幼嫩的马蹄苗往泥巴里探，就会摸到圆溜溜的马蹄。要是遇到个头大的马蹄，内心会一阵狂喜。取出马蹄，清洗干净，剥了皮，咬上一口，那种甜是与冬前大量收获的马蹄完全不同的。

如今，我也成了城里人，终于可以理解当初亲戚们回乡挖马蹄时的心情——有过农村生活体验的祖辈带着在城里长大的后辈，回到故乡，去田里挖马蹄，是在寻找儿时的故乡记忆，是消解内心的满满乡愁。

古怪的荸荠

荸荠这种植物，长江中下游以南的小伙伴可能都见过，而北方的孩子就没那么熟悉了。马蹄的学名是荸（bí）荠（qi），是一种莎（suō）草科、荸荠属的植物。四川话管荸荠叫“蒲青儿”，跟我的家乡话发音比较接近，如果你是黄陂人，一定懂我在说什么。荸荠这种多年生的草本植物，会在水田里长出狭长的细叶；而我们吃的荸荠，其实是它膨大的地下茎（球茎）。

荸荠古称凫（fú）茈（cí）,《后汉书·刘玄传》中记载：“人庶群入野泽，掘凫茈而食之。”耿直的宋代诗人郑獬曾写过一首诗《采凫茨》：“朝携一筐出，暮携一筐归。十指欲流血，且急眼前饥。官仓岂无粟，粒粒藏珠玑。一粒不出仓，仓中群鼠肥。”反映了人民生活的疾苦，对造成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进行了无情的指责。凫茈这一名称最终演变为荸荠，除了有古汉字发音的问题，应该也有将植物学名称弄错的可能，因为“茈”指的是紫草科紫草属的一种草，与荸荠相去甚远。由于植物种类繁多，我们如今也没有办法理解古人为何将这两种植物混在一起，有可能我国古代的植物分类学就是这样操作的，今天用现代的植物分类学方式当然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至于说马蹄与荸荠这两个现代发音差异如此之大的词为何会扯上关系，这两个名字之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是一篇长长的学术论文都无法讲清楚的。

《身边的农作物》马蹄——甘蔗马蹄露，儿时的回忆

推荐阅读

《身边的农作物》

（点击封面进入购买链接）

作者：汪波

出版社：武汉出版社

出版时间：9月

图书简介

本书为江城科普读库丛书之一，我们了解每一种农作物，不仅可以知道它的生物学特征和特性，透过它的起源、传播、种植和生产，我们还可以了解到历史、文化、文学、艺术、政治、经济等相关学科的知识。一些农作物，往往可以勾连住众多的学科。本书中，作者以自己的熟悉程度和个人喜好，选取了其中二十多种身边的植物加以介绍，以飨读者。

作者简介

汪波，华中农业大学植物科技学院副教授，博士。从事苎麻遗传育种研究，开设植物生产学、农学概论（公选）、小经济作物栽培学、作物栽培学实验、教学实习等课程。

文字：汪波

（摘自《身边的农作物》内容有删减）

图片：网络

排版：卢雨珊

❌

抖音或快手搜索关注

“武汉出版社”

不定期精彩直播活动等你来

微信改版啦

苹果用户可如左图所示

将我们设为星标

安卓用户可直接

置顶公众号

以免错过每日更新哦~

为时代发声

为城市立传 ➡

为读者增福祉

如果觉得《汪波：马蹄——甘蔗马蹄露 儿时的记忆》对你有帮助，请点赞、收藏，并留下你的观点哦！